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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年的记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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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20-03-09    信息来源:中国华能
  在大家感慨年味儿越来越淡的声音里,新年又到了。

  小时侯,生活不富足,好多愿望只有等到过年才能实现,总是盼着早点过年。

  进了腊月的门,母亲就闲不住了,一刻不停地为过年做着准备。炕头上的一小缸豆芽长了一茬又一茬;碧绿的蒜苗儿在靠近炉子的窗台上长势喜人;吃剩的白菜芯儿在盛了水的罐头瓶里开着黄色的花;腌了不几天的腊八蒜泛着一丁点儿的绿,在玻璃瓶里忽上忽下、若隐若现。年的气息就在母亲的忙碌里,越来越浓了。

  到了腊月二十三,父母就都忙起来了。父亲负责打扫房屋和院子,屋里院外收拾得干干净净、亮亮堂堂。母亲在北屋和东屋的灶火间进进出出:蒸馒头、包包子、炸藕盒、炸带鱼、炸丸子、炖猪肉……香味儿从东屋飘出来,勾起了我和弟弟、妹妹胃里的馋虫。

  腊月二十七的西李集是年前的最后一个市集。母亲会把赶年集的美差交给父亲和我,父亲负责买肉、买青菜、买鞭炮。而我的任务很轻松:买年画和自己喜欢的东西。我和三两个女孩子相约,一路说说笑笑地去赶集。蜡纸做的花,是一定要买上几朵的,五颜六色,美得像过年的心情;年画也是必需品,我喜欢的电影明星、母亲喜欢的骑着大鲤鱼的胖娃娃、父亲喜欢的梅兰竹菊都得拿上。逛完年集,手里满满当当,心里也十分满足。

  对于女孩子来说,过年穿新衣是一年中最大的心愿,互相间还要比谁的衣服漂亮,沉不住气的大年三十晚上就把新衣服换上了,但都小心翼翼,生怕弄脏了。糖块、瓜子、炒花生、荸荠、菱角和长着白醭的柿饼子,是在新年时才能享用的“奢侈品”。最好吃的还是母亲提前用酒腌好的醉枣,也叫酒枣,酒香扑鼻,酸甜清脆。

  那时过年,家里还没用上电,年三十的晚上,点煤油的提灯要悬挂在大门上,橘黄色的灯盏透出吉祥。屋里屋外点着红红的蜡烛,整个院子和屋子是亮堂的、喜庆的。

  年三十大家都是要守岁的,整晚不睡觉熬通宵。女孩儿们点上冒火星儿的“滴滴哒”,亮闪闪、噼噼啪啪的,男孩子总是趁女孩儿不注意,猛得点个鞭炮来吓唬人。十二点的钟声还没有敲响,远远近近的鞭炮便争先恐后地响起来,五彩斑斓的烟花升上了天空。随着指针越来越接近十二点,鞭炮声越来越密集、震耳欲聋。年,来了!

  初一早晨大拜年,早早地,人们按姓氏和家族远近挨家挨户的磕头拜年,先拜祖先,再拜长辈。拜年的人群涌进院子里,齐刷刷地跪下,实实在在地在地上磕头,老辈儿人脸上乐开了花。

  李、王两姓是村里的两大家族,每到年初二早晨,两个家族像是暗地里在较劲,鞭炮放得震天动地,花花绿绿的鞭炮皮儿厚厚地铺了一地,这也成了每年村子里的一景儿,大家都挤在胡同口看热闹。

  一晃许多年过去了,我依旧向往着记忆中的新年,火红的灯笼,火红的蜡烛,火红的春联,火红的福字。那时候年是欢庆的,像三十晚上的鞭炮一样;那时候的年是热闹的,像初一拜年的人群一样;那时候的年是沸腾的,像锅里翻滚着的水饺一样……多想再回到童年,过那样一个开开心心、热热闹闹的新年。

文字:德州电厂 王凤华